蓝生SHUM

前ID刀食饼饼,可约稿

无怨(一 · 下)

*亚厨的深夜速水

*格式问题搞死我算了,缩进和空行不能兼得,dbq

*我尽量在慢更中快一点点



中心九号地下是一家素食酒楼,亚奇踱步到一处隐蔽却视线良好的地方,坐下随便点了几道菜和一点酒。

他拿起筷子做样子,却没动那些菜,不是不饿,一是因为要时刻注意着四周情况,神经紧张就分不出精力注意食物,二是这几天又是饿着又是不规律进食,他的胃已然被折腾得隐隐作痛,没有任何食欲。

他要了白水,才喝两口,突然就过来一个陌生人,对他说:“先生,没有座位了,我可以坐在在这里吗?”

亚奇点点头,“可以。”

酒楼还有很多空位。


亚奇知道……

他暴露了。


此时龙炎打了个盹,已经醒来,精力恢复不少,他打开门走出来准备替亚奇的班,却发现客厅里早已没了亚奇的身影。

接到任务暂时出门本是正常的,龙炎本打算等亚奇回来,但转念想到他已经高强度负荷的身体,又不免担心。

龙炎的联络器在前几天的一次爆炸中损毁,送到吉修那里还没修好,现在也只能干等着。


那家酒楼上菜很快,没一会,亚奇所坐的那张小方桌就挤满了各式菜肴,有他自己的,也有对面那个陌生人的。

陌生人一直在看着亚奇,不带什么威胁,只是有一点奸计得逞的得意。亚奇只是低头细细嚼着菜丝,神色没有任何异动。

他知道敌人敢设下这样一个圈套,一定是确认了他的身份,周围必然隐藏着更多的敌军,他不存逃脱的侥幸,只是性格使然,泰山将崩,他也面不改色。

“现在的战事可真是激烈啊,”陌生人突然对着亚奇开口,“先生,您不害怕吗?”

亚奇放下筷子,终于抬起头看着对面的陌生人,他知道对方话里有话——你暴露了,不害怕吗?

亚奇淡淡地说:“事有因果,本就没有什么真正值得害怕的事。”

像是早料到亚奇会这么说,陌生人倒也没有失望,很无所谓的样子望向窗外,亚奇也就趁此机会,手不经意地在发间轻滑,把耳朵里的通讯器拿下来,在掌心里微微握住轻按。

 “我记得今年冬天来得很早呢,前几天还下了点雪对吧……亚,奇。”

对方颇有威胁性地一字一句说出了自己的名字,亚奇确实不由得心里一揪,但神色上仍旧如常,回应他:“是下了雪,一点罢了,现在已经全融化了。”

“冬天往往冷得我担心春天无法到来。”

陌生人的聊天越来越无趣,亚奇也懒得琢磨他的话外音,平静淡然地回答:“冬去春来,周而复始,从不必担心,更不必期待。”


不担心,不期待,不忧愁,不奢望。


此时午马正在他的房间里干嚼茶叶,不是为了提神,单纯喜欢这清苦味而已,一边嚼一边闭着眼在脑海里整理着下一步行动计划。

武器的问题还没有很好解决,可能是因为信息渠道太少,过一段时间要自己去打探打探。

最近他们破坏了敌人不少的行动计划,也暗杀了几个高级将领,可能已经被敌人注意到了,应该转移阵地或者暂时潜伏了。

等到开了春,条件就能好一点,一定要提前做好发展计划,不能浪费好时机。

还有就是……

那两个最不令人省心的家伙。

想到这里午马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在房间里踱着步子,还没等他想出什么名堂来,通讯器忽然响了,是来自亚奇的一条加密信息。

他们有一套属于他们自己的密码,只不过很少用,所以午马知道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才会让亚奇选择加密发送,他便也不敢耽搁,坐在桌前开始破译。

信息内容一个字一字地浮出水面——

“全……体……撤退……”


全体撤退。


午马愣住了。

他很清楚在什么情况下亚奇会发一条加密的撤退信号还不说理由。

他只能希望事实不是他猜测的那样。


暗中将消息发送给午马后,亚奇如释重负一般,虚握的拳头猛地收紧,轻微的“咔嚓”声在掌心响起,破碎的零件划破手心——通讯器被亚奇生生攥碎。

敌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声响,看向亚奇,只看到他握拳的手渗出点点鲜血,但面色依旧是风轻云淡。

敌人也不傻,很快意识到了什么,亚奇看到敌人眼中难以掩饰的惊异和懊悔,轻蔑地笑了。敌人总是傲慢而大意,认为亚奇在这种情况下必然不会做出什么行动,没想到他会暗中传递风声,更没想到就让他在眼皮子底下毁了通讯器,也就是毁了那些储存在通讯器里的情报。

亚奇就这样笑着摊开手掌,碎裂的零件从他手上洒落在桌子上,滴下来的血染红了翠色的青菜和月白的瓷盘。

平静,带着一点傲然。


“咚咚咚——咚咚——咚——”

龙炎正在屋里整理资料等亚奇回来,忽然响起敲门声,龙炎停下动作仔细听。

“咚咚咚——咚咚——咚——”

敲门声循环着简单却富有规律的节奏,这是他们的暗号,是自己人。

龙炎赶紧过去,轻轻将门打开,门外是午马,似乎还很着急的样子,果然,一打开门,午马进都没进来,直接压低声音对他说,“简单收拾一下,立刻撤退!”

饶是龙炎生性敏捷,也还是愣了一下,事情紧急,他也不好立刻了解情况,便听从了安排飞速地整理那些机密文件,忙活的同时向午马询问着,午马倚在门边,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回答着龙炎。

“是敌人发现痕迹了吗?”

“是。”

“严重吗?”

“不,及时撤退,应该不会有损失。”

“通知其他人了吗?”

“嗯,他们都是通讯器直接联络,你的通讯器坏了我才赶过来。”

“通知亚奇了吗?”

午马似乎顿了一顿,“……通知了。”

龙炎手上的动作忽然停滞了,“亚奇怎么了……”

午马的视线依旧看向门外,“什么怎么了?没什么。”

“你刚才回答我的时候,犹豫了。”

“犹豫怎么了?我就不能犹豫吗?你快点行不行?”

龙炎不比亚奇午马敏感,却也听得出来对方语气里似乎有些情绪激动,加上刚才明显奇怪的犹豫,使他感到疑惑和不安。

“午马,别瞒我。”

“别问了。”

午马回避着龙炎的眼神。


我知道我现在应当着眼全局,我知道我不能因为感情而使组织做出更大的牺牲,我知道我不能辜负那人的掩护,我知道你和他的感情一定更深,所以我不该告诉你真相。


所以别问了,我怕你撕碎我最后的理智。


此刻,已经传递出风声的亚奇并没有放松,敌人恼羞成怒之后不知会有什么偏激举动,他要时刻警惕。

对方怒气冲冲地对着手底下的士兵说了点什么,然后又挂上了轻蔑的表情,对着亚奇说:“你确实有本事,我承认,但你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,何不明智一点呢?”

亚奇勾了勾嘴角,敌人已经开始用这样拙劣的说辞来策反他,看来确实已经黔驴技穷,他的头有些钝痛,想是身体的不适在刚才的神经紧绷中又变本加厉起来,他无心周旋,干脆就直接不言语。

敌人唱了出独角戏,自然很不痛快,想来点狠话威慑,但亚奇不作回应,威逼也没意思,于是对方还是在利诱他,低声亚奇问:“说吧,你到底想怎么样?要不开个条件?你是个能耐大的,谈点……”

“离开这里!”

“什,什么?”

亚奇的声音没有放大,语气却冷凛起来,敌人也不由得一愣,亚奇继续沉声道:“离开这里,离开我的家乡,我的家国,停止你们的侵略——这就是我的条件。”

敌人听罢皱了皱眉,说:“亚奇先生,你知道,这种条件是没有意义的……而我们是真心想和你合作。”

“那或许你们审讯室里的手段要比你拙劣的说辞有用一些。”

亚奇这话充满讽刺,敌人似乎彻底被激怒了,直接拍案而起,吼道:“来人!带走!既然他喜欢审讯室里的手段,就好好伺候!”

敌人怒不可遏,自然不会想到,自己又中了亚奇的套路。

这附近是组织经常活动的地方,藏匿着一些痕迹和秘密,敌人如果如果停留太久,可能就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,本来以亚奇的聪慧,足以在与敌人的周旋中引导敌人误入歧途,但亚奇的身体恐怕支撑不了这么久,他担心如果自己保持不了高度的警惕和清醒,会出现不可预料的失误。

因此,他宁可激怒敌人,让敌人尽快带走他,这样一来,大部队和高级军官就会把精力放在看守和审讯他上面,即使留下少数士兵巡逻搜查,风险也是很小的。


他是逃不了了,就会想着尽可能为别人多做点什么。


午马告诉了龙炎真相——他知道自己根本瞒不住。

没有意料之中的嘶吼和难以置信,午马以为龙炎过于惊异一时说不出话,扭头却看见龙炎不顾一切地要往外跑。

“龙炎,你去哪?”

“我去救他。”

龙炎已经跑到门边了,午马眼疾手快,拉住龙炎的小臂向后发力,他受过特殊训练,只这一下龙炎就被向后拽倒,可他也不喊也不叫,默默站起来还要往外。

午马没办法,拿身体堵在门口,任凭龙炎挣扎。

“龙炎!停下!你这样会撞伤的。”

“我去救他。”

“龙炎,你清醒!你拿什么救?你救不回来!”

“我去救他。”

龙炎语气平静,声音也不大,被午马挡住去路也不骂他,在门口横冲直撞要出去,但是挣脱的力气之大,门框都在松动,足以昭示此人内心并不平静。

“龙炎你……”

“我去救他我去救他。”

“你真是疯了!”

“我去救他。”

午马见龙炎失去理智,索性一闪身让出路来,龙炎还在顺着惯性拼命冲,直接摔在门外的地上,这一下摔得狠,龙炎似乎摔懵了,半天不知道起来。

午马站在他身后,对着地上的他吼:“你以为我不想救他吗!我们怎么救!拿什么救!我们去救他,吉修美柯怎么办!组织怎么办!你们拼死守护的家园怎么办!他还在扛着压力掩护我们,你这就要辜负他吗!”

静静等午马吼完后,龙炎用手肘撑着地半起身,呢喃了几个音节。

午马听懂了。

他说的是……


“可他会死的。”


午马走到龙炎身边蹲下,与他平视,却说不出什么。

该说什么?同他讲大局,讲牺牲吗?道理是这样没错,可龙炎又何尝不懂这些道理……

良久,他只说:“他不会死。”

是安慰,也是誓言、


“我们会救他吗?”

“会的,在以后。”


午马把手伸给了龙炎,龙炎抓住,两个人一同从地上站起来。

站起来,继续该做的事。


亚奇此刻也被一拥而上的士兵围住,在被控制住之前,对面那人抬了抬手,说:“等等,亚奇,我给你一个后悔的机会,你有什么想说的吗?”

亚奇没说话,低头看了看桌上,随即拿过桌边的一坛素酒,打开之后灌了下去。

素酒的劲不大,但对于此时的亚奇仍然是不小的负担,身体状况确实不允许他喝下一整坛,他轻轻松手,没使什么力气,但坛子仍然摔碎在地上。冰凉的酒灼烧着亚奇的胃,烧得他头脑清醒,烧得他控制不住想笑,烧得他整个人都狠厉起来,似乎要在最后提醒敌人——


他们面对的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可怕的对手。


酒香自地上弥漫,脚步声渐渐远了。

————

没水平的速打罢了,大家看个乐子_(:з」∠)_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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